早晨散步途中,心中突然湧上一股什麼,說不清是想出去走走,還是想把擱置的事情進行下去,姑且就說,來了一股想要向前的力量。
回來後,看到桌上擺著嘟嘟狗的小蝴蝶結,這是狗美容院送給洗香香狗狗的小禮物,我有一個塑膠袋專門收狗美容院送的這些小東西,就放在房間床旁小矮櫃的某一個抽屜裡。
「卡住了」。這抽屜才打開一點點就卡住了。
其實抽屜卡住也不是今天的事了。每一次要把狗狗的小東西收進塑膠袋,都要和這卡住的抽屜來來回回、你拉我扯個幾回,外加壓、塞、擠,才能把東西收好,再把抽屜關上。
但今天我蹲在抽屜前,在打開它並卡住的瞬間,那股向前的力量讓我覺得必須清除掉這份淤積,必須疏通這個小抽屜,於是我身體裡的某個部份才能順暢地流動。於是抽屜裡的東西全被翻了出來,有根本沒開封的網路線、用不到的老線材、失靈的耳機,與電池及音量都壞掉了的平板。
該丟的丟,可以送人的送人,這些我都毫不遲疑,最後我的眼光落在那個已無法自行維生的平板上。嘗試開機,才發現它的電池、電源鍵與音量鍵都已無法使用,接上了電源線後勉強能開機,說是勉強真的一點也不假,因為不去動它幾分鐘後,它就會自動回到躺在抽屜裡的那個關機狀態,就像一隻老覺得睏的無尾熊,總想回去窩裡睡覺。
這平板我以前是用過的,裡頭還存有我的登入帳號、照片、影片。我點開許久沒更新的內容,突然像走進了一處廢墟,在這斷垣殘壁之間,以前的時光似乎隱約浮現了出來。我花了一點時間,把平板裡的舊照片上傳雲端,那是叮噹狗的照片,2019年牠走了,至今有些照片仍散落在不同的裝置裡,我捨不得刪除牠一張照片,發現了便一張張撿起,存留在檔案夾裡,珍惜。
我明白該是和這十幾歲的老平板說再見了,將它格式化後拔下插頭,謝謝它以前的陪伴。看著以前的老物,想起以前的生活,以前使用它的心情,原來以前是這樣的呀,和現在好不一樣呀。以前過了的日子不可能再回來,而我們永遠站在中間,站在混雜著過去與未來的中間,而這中間到底是怎麼改變的,每天一點一滴根本察覺不出來,但其實我們已默默走了好遠好遠。
改變,不會停歇,人生,也只能一直向前。